小小扯了扯嘴角，緩緩坐下。

冥淵側頭看她，一絲不明的笑意浮現：“你怎麽不去看看？”

“不用我去。”

“看起來你的公子很在乎那個凡人，你就不擔心？”

“公子擔心何人，想做何事都是他的自由。”

“小小，對著我何必說意氣話。”

小小重重吐出一口氣：“你也明了，又何必再問？”

冥淵咧開嘴笑，但絲毫沒有暖意：“你愈發像你姑姑了。”

“不像！”

“自欺欺人。”

“冥淵，你……”

見到小小欲發怒，冥淵收了臉色，又恢覆之前的調笑意味：“別生氣，這不是許久不見逗逗你麽。”

“你也知道許久不見，一見你就逗我……”

拍下她的額頭，冥淵才道：“你我千年便是這樣相處，難道忘了？”

“怎麽會忘？”小小不再生氣，語氣輕柔，“你和姑姑我一直在惦記。”

“再惦記也比不得你那位公子。”

小小不再繼續這個話題，看到冥淵手上的香木珠：“你我相處千年，我才知道你是侍神金缽。”

“我之前一直沒說，你很在意？”

“我當然不會，你肯定有什麽原因不能說吧。”小小大力拍拍冥淵的肩膀，“我們什麽關系，我自然信你！”

冥淵看著自己肩膀上的手，嘴角勾起：“修行近千年，你還如此單純，以後被人賣了都不知道。”

“怕什麽，你肯定會來救我的。”

冥淵沒有回答，起身拉起小小走向隔壁，“一道去看看情況吧。”

跨進門，擡眼就看到白衣女子緊緊握住上華的手，雙眼淚光閃閃，冥淵把小小推到前面示意小小去照顧，自己說著：“不知姑娘如何稱呼？”

小小端了杯茶遞過去，女子終於松開上華的手喝下茶說道：“我之前好像摔壞了頭，什麽都不記得了，只知道自己的眼睛是紅色。”說著，淚珠滾滾，從眼眶中落下來，“我在破廟裏棲身，半夜醒來竟見到一個黑影，還沒看清楚便被嚇暈了過去，醒來就被抓了起來，他們都說我是妖怪……”

女子眼淚如珍珠不斷，愈發讓人憐惜。

上華輕聲問：“你失了記憶？”

“半點都不記得了……”她一只手用力抓住上華的衣袖，“我真的不是妖怪！不是！”

上華拍拍她的手，道：“我們當然信你。”

女子得到肯定，漸漸收了淚珠，低泣說：“謝謝公子！”

冥淵綻開笑容，安慰道：“姑娘不必擔心，既然救下你當然是相信你。在下冥淵，這位是上華，這是小小。”

女子一一認過又道謝，淚痕猶濕。

冥淵繼續道：“不知姑娘如何稱呼？”

“我不知自己的名字……”說著，晶瑩的淚珠又滾落下來，讓人忍不住憐惜。

上華沈吟，看著女子手中茶杯，碧綠色的茶葉在清冽的水中浮浮沈沈，顏色尤其青綠可愛，於是輕聲道：“若姑娘不嫌棄，叫茶茶可好？”

女子聞言，喜極而泣：“多謝上華公子！自茶茶醒來一直備受欺淩，被人叫做妖怪，現在終於有了自己的名字……謝謝……”

上華對著茶茶笑容清淺，無形中蘊著安慰的溫柔。茶茶望著他，緩緩收了眼淚，不再淒楚。

一室靜謐。

小小低首斂眉，仿若未見剛才畫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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